征和二年(前91),武帝宠臣江充专权,内外当道,为群臣所不齿。太子刘据愤懑不平,起兵诛杀江充。武帝大怒,欲加罪太子,太子遂举兵反。武帝发兵讨之,太子兵败逃亡。武帝愤怒益甚,群臣忧心忡忡,计无所出。令狐茂仗义执言,作《上武帝讼太子冤书》,力陈是非,替太子洗冤。武帝始悟,乃诏太子归,孰料太子已自杀。武帝悔恨不已,诏令族灭江充全家,作思子之宫,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,赐令狐茂所在村为崇贤,沿袭至今。 令狐茂所作《上武帝讼太子冤书》清词峻丽,字字珠玑,为后世表。[2]
《上武帝讼太子冤书》
臣闻,父者犹天,母者犹地,子犹万物也。故天平地安,阴阳和调,物乃茂成,父慈母爱,室家之中子乃孝顺;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,父子不和则家室丧亡,故父不父(2),则子不子,君不君,则 臣不臣,虽有粟,吾岂得而食诸!昔者,虞舜孝子之至也,而不忠于瞽[gǔ]瞍[sǒu](3);孝已被谤,伯奇放流(4),骨肉至亲,父子相疑,何者?积毁之所生也。由是观之,子无不孝,而父有不察。今皇太子为汉嫡嗣,承万世之业,体祖宗之重,亲则皇帝之宗子也。江充布衣之人,闾阎(5)之隶臣耳,陛下显而用之。衔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,造饰奸诈,群邪错谬。是以亲戚之路隔塞而不通,太子进则不得上见,退则困于乱臣。独冤结而无告,不忍忿忿之心,起而杀充,恐惧逋[bū]逃。子盗父兵以救难,自免耳,臣窃以为无邪心。诗曰:“营营青蝇,止于樊。恺悌(6)君子,无信谗言。谗言罔极,交乱四国。”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,天下莫不闻其罪,固宜。陛下不省察,深过太子,发盛怒,举大兵而求之。三公自将,智者不敢言,辩士不敢说,臣窃痛之。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,比干尽仁而遗其身,忠臣竭诚不顾铁铖[chéng]之诛,以陈其愚,志在匡君,安社稷也。诗云:“取彼谮人(7),投畀[bì]豺虎。”唯陛下宽心慰意,少察所亲,毋患太子之非,亟罢甲兵,无令太子久亡。臣不胜倦倦出一旦之令,待罪建章阙下。 [注释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