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代散文

近代散文
近代散文 主要指清代道光咸丰年间──19世纪中叶前后至“五四”前夕的古文。这个时期在旧文坛上,虽然仍以桐城派为正宗,但是随着时代的巨变和新思想、新潮流的出现和新的政治力量的兴起,开始出现新的散文潮流,并不断发生重要的变化,直过渡到“五四”的白话文运动

古文新潮流

在本世纪开始,桐城派古文继续产生影响。道光中,姚椿国朝文录》就是继姚氏《古文辞类纂》而编选的。桐城派古文奉唐宋八家古文为正宗,而受时文即八股文的影响,已成为数百年不变之局。在骈文方面,则有阮元的着力鼓吹。道光三年(1823),他自序文集,认为其文或说经,或近于史,或近于子,只有赋即骈体有韵之作,才“近于古人所为文者”。他要继承《文选》序以“沉思”、“翰藻”为文的传统,排斥经、史、子之为文。并作《文言说》、《与友人论古文书》等,以自张其说。
但是,由于道光以来,时代危机的日益严重,为现实所需要的,既不是桐城派古文,也不是扬州派或常州派的骈文,而是各式各样的实际有用的经世之文,因而出现古文的新趋向。不过由于这些新一辈作家无名位或年轻而不为人所重视。首先是包世臣,他著有《安吴四种》,批评“近世治古文者,一若非言道则无以自尊其文”(《艺舟双[]·与杨季子论文书》),认为“古文一道,本无定法,惟以达意能成体势为主而已”(《齐民四术·再答王亮生书》)。他所要达的意,不是抽象空洞的孔孟或程朱之道,而是实际有用的农、礼、刑、兵之学和河、漕、盐之事。他的《安吴四种》言事说理质朴,“皆经世之言,有关国计民生,不为空疏无用之学”(丁晏《石亭记事·包倦翁〈安吴四种〉书后》)。包世臣的较年轻的朋友魏源于道光六年(1826)编成的《皇朝经世文编》,搜采的也都是言学、言治等经世之文。并在《叙》里提出“善言心者,必有验于事矣”,“善言古者,必有验于今矣”等观点,主张文章贵能联系实际,切合实用。在《国朝古文类钞·叙》里,提出“文章与世道为污隆”的观点,即一个时代的文章与当时的政治、社会有正比例的关系。他认为清代文章“驾两汉两晋三唐而上”,肯定文章今胜于古,否定了拟古主义的基础。魏源著《圣武记》、《海国图志》等,都是针对抵抗外国资本主义侵略有为而发。其文风亦与包世臣相近,朴实晓畅,条理严整,逻辑性强。和包、魏在一起,思想更近于魏源的是龚自珍。他以批判的历史家自任,认为文章和政治必须统一起来。他写了许多实际有用的政论文。如《明良论》、《平均篇》、《西域置行省议》、《罢东南番舶议》(已佚)、《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》等,也写了许多讽刺性的寓言小品和杂文。他的这些文章对现实社会、政治进行批判,“语含酸辣”,在当时被目为禁忌。在风格上龚文与包、魏不同。他继承了先秦两汉以来广泛的传统,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,语言表达上颇为奇特,一般是散行中有骈偶,简括中有铺陈,瑰丽中有古奥。包世臣龚自珍魏源嘉庆道光间新兴的经世文派。惟龚文的文学性较强,把政事和文学统一起来了。此外还应包括同时的汤鹏,他著有《浮丘子》12卷。他们是地主阶级开明派的代表,近代改良运动的启蒙人物,开启了近代进步文派。他们的古文发出改革清王朝腐朽内政、抵抗外国资本侵略的呼声,对于传统的各种文派以及他们本身的文风问题,大抵则已处于次要的地位,除龚自珍以外,继承的是子史特别是“子”的传统。包世臣以“达意”为主的文,自以为近于“子”,魏源的《默觚》上下亦“子”之类,汤鹏更以著《浮丘子》为荣。
中英鸦片战争时期前后,进步的古文即散文为这划时代的历史事件服务。黄爵滋《严塞漏[zhī]以培国本疏》、林则徐《密陈夷务不能歇手片》,都是奏议、政论文;鲁一同关忠节公家传》、袁翼《江南提督陈忠[mǐn]公殉节记略》、吕世宜《记游击张公死事略》、郭柏苍《定海县姚公传》、蒋敦福《书宝山烈女死夷难本末》等,都是传记文;又有无名氏呼吁奋起抗英,为抗英殉难英雄立传,以及记载人民死难的古文等等,都表现了反帝爱国精神。